【一八一】老张的春天· 上篇(《老张的哲学》番外)

*大概是正剧结束后不久,齐八拖着佛爷去美国芝加哥调查一场海外张家的跨国珠宝抢劫案件,顺便结了个婚的故事。


01

张启山在房间里举重。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有时被截掉的右手还是会隐隐幻痛。为了缓解幻痛,他这两个月来养成了对着房间里的镜子举重的习惯,以便时刻向大脑传达自己右手真的已经没了的信号。

张起灵在剁掉他右手的时候非常利落,后来伤口也没感染。张启山的身体状况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不过他一直假装左手还不会拿筷子,骗齐八喂他吃饭。

齐八也就假装不知道,该配合张启山的演出他绝对配合,天天一边碎碎念一边乐呵呵地喂他。两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日常的假象,刻意不去想最关键的事:齐八的寿命只剩下十年,张启山也已经失去了长生。只有在黑夜的寂静中,在床笫之间近乎疯狂地撕咬对方的时候,能纵容某些想法从潜意识里浮上来:那些曾大踏步走过的岁月都散在弹指之间,时间过得太快,根本不够、永远不够。


身后传来脚步声,张启山用余光扫了下镜子。齐八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看着他,起先面无表情,而后慢慢地,眼神里的温存流露出来。他走过来,坐在书桌上,拿起张启山的哑铃试了试,然后在他背上猛地拍了一下。

“这它吗得快三十公斤了,你没手你还在那举举举,举个鸡毛?抽筋抽不死你。你以后卧推我得在旁边辅助。”他叹了口气,用手掌熨了熨眉心,“一百多岁的人了,稳重一点行吗。”

“我稳重,我很稳重,没有人比我更稳重,”张启山一边说一边把哑铃搬到墙角的架子上。齐八从桌上的笔筒里拿了只水笔,把头发盘起来,然后猛地扑过来把他撞倒在地上。张启山尝到他嘴里一股甜味,好像在嚼泡泡糖,西瓜味的。

他躺在地板上,习惯性地举起左手帮齐八揉了揉肩膀。两人打闹了一阵,齐八坐起来对他吐了吐舌头,吹出一个粉红色的泡泡。他的头发又散开了,一股药香。

“有什么事吗?”张启山问。

“佛爷,我们去旅游吧,”齐八说。

“行,去哪里?”

“芝加哥。”齐八对他比了个心。“我已经办好了咱俩的签证。明天的飞机。”


张启山觉得这件事十分可疑:“我连护照都没有,你上哪儿办的签证。”

“我它吗是国际知名风水大师,帮你办个证还不容易?”齐八大手一挥,“不过你在护照上的名字不是张启山,是我家属:齐启山。”

“你拖我去芝加哥干什么,”张启山决定不在名字的事儿上纠结,“老子连英文都说不利索,去了能干嘛。”

“这件事是这样的,”齐八结巴了一下,“我要去芝加哥帮海外张家一个忙。他们和那儿的地头蛇起了冲突,互相说被对方偷了东西。正好芝加哥有黑榜欠我人情,我又和张家的线人很熟,我自告奋勇去帮两边查清楚真相...”

“你去搅浑水,打算两边捞钱。”张启山说。

“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明明是仲裁机关,”齐八拍拍他的头,“反正你现在也不是张家人,你这次去,是以我伙计的身份。乖,叫爸爸——”

“叫个屁!”张启山闻之暴起,一勾手臂把人放到在地上,手顺着衣摆往里面摸。摸了两下等对方有了反应,他就把手抽出来,帮对方理了理衣服,站起身走了。齐八坐在地上,一脸懵比地看着他,然后气得跳起来。

“张启山你丫给老子站住、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你还是不是基佬?啊?你还是不是基佬...”


飞机落在奥黑尔机场,芝加哥晚春的空气里一股花粉的味道。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来。齐八熟门熟路地去出口附近的冻酸奶店买了冻酸奶吃,张启山在后面帮他拖箱子——两个巨大的箱子塞得满满的,都是衣服和护肤品。

来往行人纷纷侧目。一个戴着眼镜的长发男子在前面一边大口吃冻酸奶一边健步如飞,他背后另一个男人单手拽着两个二十八寸的箱子紧紧跟随。两个人都是西装革履,一表人才,走路带风,几欲上天。出了机场,齐八租了两骚紫色的敞篷吉普,放着八十年代的摇滚乐一路东南开,头发在风里飞啊飞。

“你这么张扬行吗?”张启山用手遮着阳光说。芝加哥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在地平线上隆起,密歇根湖蓝色的水光接着白色的天空。“要不要低调一点?”

齐八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伸到他脖子后面摩挲了一下。

“就得大张旗鼓。”他眼神放空,若有所思,张启山知道他已经在谋划下一步。“我这次来,得告诉海外张家张启山和齐八就算退休了,也是他们所有人的爸爸。不然你看着吧,肯定有拎不清的人要来惹事。我们回宾馆休息一下,晚上你换一套花哨点儿的衣服,跟我去赌场走一圈。”

张启山知道芝加哥许多地下的老隧道如今都被改成了地下的赌场和搏击场,黑市常开在这些地方。

“你不是出千被禁了吗?”他问。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再说我好久没赌了,手痒,忍不得。“齐八做了个扔骰子的姿势,”而且,我得和海外张家的线人在那儿见面。”他叹了口气。“他怕我坑他,所以坚持要在张家的地盘见我。”他说着,转移了话题,张启山也没有追问。


宾馆套房俯瞰密歇根湖,下面有个游泳池。张启山放好行李以后就去倒时差了。齐八下去游泳,张启山醒得时候看到他裹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来。外面的天已经暗了,城市的暖黄色的灯火逐渐亮起。齐八站在落地窗口,看着外面昏沉的天光。张启山光着脚从床上下来,走到他身后,指尖从点在他锁骨之间,跟着胸腹肌之间的凹陷垂直向下滑去。如果这一刻可以静止,他心想,我宁可放弃整个世界。

他拉着齐八想把人往床上带。齐八摇了摇头。

”去把衣服换上,咱俩还有活要干。“他打了个哈欠,去吧台调了杯鸡尾酒。张启山去行李箱里找衣服,不一会儿出来,手里拎着一条带着铆钉的皮裤和一件金黄色的衬衫。

”你它妈帮我准备的啥几把衣服?!“

”这它妈可是走秀款,“齐八翻了个白眼,然后顿了顿,”哦对了佛爷,“他喝了口酒说,”记得不要看床底下。“说着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张启山回到卧室里,努力克制着往床底下看的欲望,换上了一套勉强还像个人样的西装。


芝加哥的夜生活在2012年以后萧条了很多。从废弃的火车站朝里走,过了会儿就能看到墙上的霓虹灯箭头,再往里走就是黑市和酒吧。以前这里是全美数一数二的情报市场,现在跟着附近的底特律一起逐渐衰败,不过依然能排到前五。有赛车的、搏击的、赌博的、贩卖违禁物品的,也有普通的酒吧和纹身摊头。这些年来,这里的势头远远不及拉斯维加斯和巴地摩,但是齐八和张启山一踏进地下,交头接耳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过了不多久两边就围满了人,踮着脚抬头看他们。张启山瞄了一眼,为了保险起见,将这些男男女女全部归到了情敌的范畴。

”八爷——”旁边已经有人凑上来,“冰糖要吗?”

“退休了退休了,不干这个,”齐八一边挥手一边说。来人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张启山,道,“哟,什么时候新养了小的,怎么那么老气。”

“不是小的,是大的,正房,”齐八拉着张启山拨开人群往里走,“哎,您脚往旁边去一下。”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汇聚到张启山身上,然后看到齐八手上的戒指,一下子两人周围爆发出嘈杂的吵嚷声。

“不会吧——”“什么,这次玩真的?”“八爷定下来了?!”“看上他哪点了?”“这可是八爷啊,八爷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情?”“凭什么——”“迟早玩完了走人。”“过不了一个月。”“八爷怎么可能定下来。”

齐八叹了口气,有些内疚地看着张启山笑了笑。

“要是有结婚证就好了。“

张启山喉咙里呼噜了一声,跟着他走进赌场的包间,红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在洗牌,牌面快到看不清楚。那人抬起头。张启山愕然,他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熟人。

”(。・∀・)ノ゙嗨!宝贝儿,“齐八招了招手。”好久不见——“

"见你嘛比。”张海客黑着脸说。


未完待续

*其实按理来说背景应该设到拉斯维加斯,但我没去过拉斯维加斯,我只熟悉芝加哥。作为一个长期窝在芝加哥南部枪林弹雨中的人,我认为芝加哥很适合枪战、飙车、小资、结婚。

*张海客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吴邪一样要面对被一八秀恩爱的人间惨剧。

*(在我的理解中,八爷是个外表热情开朗,内心极度冷漠的人。他对任何人和事都没有挂念,通透得令人绝望。但是这篇里的八爷不一样,和张启山甜到牙疼,所以叫老张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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