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瓶一八】老张的哲♂学(十一)(原著风,强强)

前篇请戳:(十)

第十一章  人质

虽然我个人一直对胖子和小哥说“我还是个宝宝”,但是经历了刚才那么多,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不少。可我没想到,更糟糕的还在后面。身边两人琼瑶戏演得太精彩,我一个吃瓜群众只知道旁观这场现代都市爱情喜剧,忘记了这其实是个低成本悬疑网剧——直到齐铁嘴捂着左手小臂“啧”了一声,我才回过神来,看到他的胳膊不但变成了深得发黑的青蓝色,而且肌肉暴起,上面鼓出一条条将近半厘米宽的青筋,像虫子一样蠕动着。我手一抖,电筒掉到地上,滚到了他脚边。

齐铁嘴把胳膊前后活动了一下,张开手掌,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四处活动。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转向张启山,耸了耸肩,平静地笑了起来,说:老张,我开始变了。张启山皱着眉看着他的手臂,想了想,问:还有几天?齐铁嘴掐着右手手指算了一下,说:离完全尸变还有最多两天,不过在那之前...说着他站起身,右手在张启山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然后走到矿井里的积水边,鞠了一捧水,把脸上和手上的血洗掉,理了理头发。

我眯起眼睛,觉得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奇怪。然后我意识到,齐铁嘴的面相变得更年轻了——他本来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这时候竟然变得像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连体型都有些萎缩——他的身体年龄正在倒退,而面色和嘴唇都越发青白,眼眶则是深紫色。幸亏他天资较好,所以这时也不算难看,就是有种令人汗毛直立的异样。我想起在格尔木疗养院看到疑似禁婆的霍玲,知道他很快就会变成类似的东西,居然产生了一种类似惋惜的情绪,一种“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的悲壮。


齐铁嘴自己倒一点没有顾影自怜的意思,毫无自知之明地挂在张启山肩膀上蹭来蹭去,要张启山喂他喝水,其实他自己也能喝——据我的观察,他和黑瞎子一样笃信“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真理,真不知道黑瞎子小时候经历了什么样的教育——直到我们休息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他的左手开始疼得抽搐,有时候甚至已经明显不受自己控制。然后我就看到齐铁嘴突然盘腿坐在地上,把手臂用双腿绞住,然后“嘎嘣”一下,硬生生地用双腿把自己的开始尸变的胳膊绞折了。

他一言不发地伸出右手,张启山把绷带递给他,他利索地用嘴咬着绷带把折了的胳膊绑成了一个很不自然的角度,上面留了个绷带套环,用嘴叼着,自始至终,这人脸上还是笑得像在说“我是你们所有人的爸爸”。张启山也没说他什么,反而一脸“是啊,我男人就是那么叼,你们都hold不住,只有我hold住”地看着我,看得我汗颜,真的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这就跟和闷油瓶、黑瞎子下斗一样,每次闷油瓶做了什么狂炫酷拽的事儿,黑瞎子就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一阵汗毛直立:我擦这破烂瓶子你自己留着就行,不要把小爷我扯进去。

有时候我也觉得淡疼,为什么偏偏我身边全是这种齐铁嘴和黑瞎子这类极端的人。我在沙海的时候对汪家人最深的印象就是这帮疯子什么鸟事都干得出来,分分钟跟你走极端,对齐铁嘴和黑瞎子的印象也不例外。按照我爷爷的说法,齐铁嘴当年坐在茶楼二楼会客的时候,如果脸色难得阴沉下来,那么你会首先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然后会看见整个茶楼里所有的人都开始往外面逃,连三寸钉都会夹着尾巴躲到我爷爷的袖子里。这还真不一定是市井闲话,也许是真的。更令人淡疼的是,八爷极端男性化的性格到了张启山面前会变成完全相反走向,即“凡是张大佛爷做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张大佛爷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诚心诚念老张好,紧跟老张生活保”的蠢萌小媳妇状态。


这种关系对我来说很难理解。从小到大,我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类似的感情,以至于要是有人问我“相不相信爱情”之类的问题,我会忍不住嘲笑他幼稚。胖子说我是直男没有浪漫精神,小花则说:莎士比亚的《麦克白》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我已经深陷血泊之中,前进的路上全是鲜血,但回头的路也不过是涉血而已,同样使人厌倦”,有些感情就是这么回事,你往哪里走,都是一样的血肉模糊,所以你就走下去了——刚开始你还常常顾影自怜、自己感动自己,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也没啥浪漫的,纯粹是没别的选择,而且生活中还有更要紧的事,那这事儿就先这么地吧。

我说:那不是很亏吗?小花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没明白...无论结局如何,这都谈不上是盈是亏,因为本来就没有别的选择。我们拿黑瞎子来打比方:你见过黑瞎子下跪吗?我见过。我对张起灵没啥感情,但是我会亲自带人去张家古楼,去墨脱,去长白,因为瞎子在大雨里给我跪了一天一夜。荒唐吗?很荒唐。好笑吗?好笑,我还拍了小视频。但是你要说他是赚了还是亏了,那根本没法说,因为他还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这不是爱上一匹野马,可人家家里没有草原么,你还能指望他咋的,种草吗?

事到如今,我终于对小花的话有了深刻的理解,但是怕不是太迟了。


齐铁嘴把手臂绑好以后,问张启山在这里呆了多久。我假装靠着墙角睡觉,仔细听着他们谈话。张启山说他已经在这个斗里至少十天了:他从南边进山以后就开始找虫窟,一共找了三天,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以后,第三天当天晚上,闷油瓶也赶到了。两人摸黑打了一架,随后便开始僵持。虫窟在地下五百米那一层的一个天然溶洞里,闷油瓶死死守住了溶洞洞口,张启山进不去,于是试图从上层打盗洞,但是岩石太坚硬,没法挖,又不能用雷管。于是他来了离地七百米的这一层,打算找个从下往上的地方。他正在水里摸索地形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我在那儿吆喝“不干了,老子要回家”,以为我是图谋不轨的外人,于是差点冲出来掐死我。

齐铁嘴说: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胖子,不知道上哪儿去了。黑瞎子来找张起灵,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们可能埋伏在周围,务必小心,佛爷,我看只能这样——两人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张启山说:可以倒是可以,你有多少把握?齐铁嘴说,老子说话哪次没把握,就这么办吧。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微微睁开眼睛,却看到张启山站起身朝我走过来。我一瞬间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但是连逃都没逃,因为我知道根本没用,于是坐起身,叹了口气。张启山说了句劳驾,然后非常迅速地把我的双手用绳索捆了起来。这是一种专门针对缩骨的绑法,虽然不疼,但是连一点挣脱的余地都没有。讲道理,我自己心里还有点小兴奋,毕竟如果齐铁嘴认为拿我做人质可以让闷油瓶动摇,那么说明在他眼里我还是有点地位的。而且只要能见到闷油瓶,到时候一定就有办法脱身。


能走吗?张启山问齐铁嘴。他把我顶在前面,一把刀的刀尖对着脖子,另一把对着腰,防得非常严密;他的手指齐全,有二指奇长,看来并没有被削去。齐铁嘴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说,我没事,你注意安全。他从背后打起了手电。张启山指引着我走到水里的一处,原来水里有一条道路,地面稍稍隆起,水只浸到脚踝。我们一字排开,走了将近八百米,水面开始下降,然后地上的铁轨重新露了出来。缓坡开始向上,不一会儿,墙上出现了红色的五百米字样。我们来到了矿洞的中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时我好像听到了嗡嗡的声音,黏腻在耳朵周围,令人烦躁。周围的可见度突然下降了,虽然手电还是一样亮,但是这里未经开凿的洞壁像是会吸收光线一样,黑漆漆的一团,靠近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些温度。当心,张启山在我背后说,不要碰墙壁,会引虫蛊,说话小声一些。我答应了一声,本来想嚎一嗓子闷油瓶救我,这时也打消了这个主意。

又走了两百米,我们身边逐渐出现了巨大的溶洞和钟乳石,这里已经完全没有矿洞那种人工开凿的痕迹,地面和洞壁都坑坑洼洼的。可见度越来越低,到了这儿,只有贴身一米左右的范围内可以看清东西,但是眼前已经出现了最后一个溶洞的轮廓。我偶尔回过头的时候,看见齐铁嘴正在挠着脖子。青色的线条从他的肩膀爬上了他的下颚,已经变黑的皮肤则开始焦裂剥落,露出里面蓝色的肉。由此看来齐铁嘴的粽子觉醒体可能是个阿凡达,我开始担心在找到闷油瓶之前他会把我和张启山都咬死。但就在这时,齐铁嘴突然用惊人的力量一把拉住了张启山护到身后,连带着把我也甩了过去。他自己腾地一下单手举起机枪。一个人影从上方蹿下来,手里的钢管狠狠地砸下来,被枪管格挡住。金属相撞发出震响,在手电闪烁中我看到齐铁嘴的虎口一直裂到掌心。黑暗中有人“切”了一声,钢管再次砸下来,齐铁嘴用右手格挡,同时狠狠地啐了一口,道:老张,咱儿子谈恋爱耽误学业,连阿爸都敢打了,你去教育一下。

卧槽,还带换人的?我听到黑瞎子嚎了一嗓子,然后就看到他墨镜的反光。张启山一言不发地把我一推,就去追黑瞎子,齐铁嘴跳起来把我压到地上,在我耳边说:你别想动,我和老张不一样,你动一下,我就废你一个肾,明白?我把他全家人从汪藏海开始一顺着骂下来,心说肾废了不要紧,关键你快要变禁婆了,要吸我的阳气。我在那儿胡思乱想,就听到黑瞎子吼了一声:胖子,炸!远处闷油瓶吼了一声不要炸——他话音未落,雷管轰得一下,气流把我们震得从地上弹起,巨大的石块开始噼里啪啦砸下来。


未完待续

后篇请走:*十二

*这里本来出来的是小花(用钢管的小花),设定是小花和瞎子一起打佛爷,但是后来还是改成了瞎子单人。一方面不想让小花变成“只是个凑巧路过的好心的二月红”一样的角色,另一方面我总觉得小花和八爷会互相看得不顺眼然后火并到死。

*佛吹八和八吹佛持续上线。

*诚心诚念老张好,有了老张生活保。

终生皆为老张来,看齐老张莫拒绝。

评论(10)
热度(417)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杨安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