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瓶一八】老张的哲♂学(十)(原著风,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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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老张

你这是什么操作,怎么这么令人窒息,我蹲在缆车的角落里问齐铁嘴。缆车外面就是沼泽,低头就可以看到铁丝网下面粘稠棕绿的泥浆,但是四周的雾气白而密,可见度很低。齐铁嘴以一个猴子捞月的姿势垂着手,蹲在缆车顶上,用枪托蹭了蹭鼻子。万万没想到他算命大师齐老铁,如今走得竟然是武斗路线,这就让队伍分工变得颇为尴尬:胖子是坦克,黑瞎子辅助,齐铁嘴打野,谁来奶呢?!难不成我来奶?我奶得动他们仨吗!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缆车经过的许多沼泽里的枯木,枯木上经常长有一朵朵奇怪的蘑菇。这些蘑菇都是成片成片出现的,每一朵有碗口那么大,顶上呈平台状,颜色灰青。每朵蘑菇的伞帽下面都会伸出细细密密的白色菌丝,像蜘蛛网一样铺陈开来。我从来没听说过四川有这种奇怪的青色蘑菇。假设闷油瓶在青铜门里种过蘑菇,估计就是这种。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我是遇事不决瞅小哥,现在小哥不在,没人挡着我们装逼,于是我问齐铁嘴知不知道这些蘑菇是怎么回事。

齐铁嘴说他很久以前在长沙见过类似的东西:这不是单纯的蘑菇,而是一种虫子。我一听脊背就发凉,叫他说得详细一点。齐铁嘴问我知不知道冬虫夏草是怎么回事,我回答说:是一种真菌寄生在虫子身上,冬天的时候只能看到虫子,但到了夏天虫子死去,真菌从虫子尸体上长出来,合在一起就叫冬虫夏草。齐铁嘴说,没错,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东西也类似,是虫子和真菌的合体。


据说在湖南、四川、贵州和云南部分地区,有一种特殊的虫子,产卵时会把虫卵黏在蘑菇的孢子上。虫卵和孢子一起广泛传播,蘑菇长起来以后,幼虫寄生其中,久而久之和蘑菇融为一体,且吐出白色的丝。所以这种白色的丝虽然看起来像菌丝,其实构成很难说明。这种虫菌共生系统中,有一个品种的虫子极其名贵的品种,很久前被叫做还魂蛊。这是因为被这种虫子寄生的蘑菇永远不会死亡,相反,细胞会不断分化新生。所以南方的蛊婆中相当一部分都曾经炼过还魂蛊,试图把它植入活人身上,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中国人的思维唯有在这一层上能够突飞猛进——但是都无法成功,相反,只会造成尸变。

民国的时候,湖南就因为有人想练蛊不成,造成了洞庭湖旁边的许多村落感染寄生虫病。病乱平息以后,各种寄生虫都被统一消灭。真正的还魂蛊只剩下一支虫族,由张启山和东北张家商议,托人转移去了隐秘地点。不过隔墙有耳,隔山有眼,一直有人在打听还魂蛊的下落,消息总会渐渐走漏。如今有不少人对张家虎视眈眈。

我听完以后,想了一会儿,说:八爷,我有个大胆的想法。齐铁嘴道:你和你爷爷一样,一天到晚有大胆的想法,大半是错的。我想来想去,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齐铁嘴已经是半个死人了,熬得过初一也熬不过十五,估计他看在我爷爷的份上也舍不得揍我——于是便直截了当地说:张大佛爷之所以不顾小哥反对,一定要来这里找还魂蛊,是不是想要把蛊虫寄生到你体内?

齐铁嘴在缆车顶上盘腿坐下,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思考一样点了点头。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的身体状况正在恶化。本来我一直瞒着佛爷,只是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当时就问过我关于还魂蛊的意见,我思考再三,觉得他对我说的话只是一个清醒的人对一个喝醉的人的胡言乱语的调侃。毕竟,毕竟。所以我根本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来。


齐铁嘴咬着嘴唇,转过头去。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追问:那现在你站在哪边儿?你是想和我们一起帮着小哥阻止张大佛爷,还是随便佛爷瞎搞,弄点生化武器出来,把你变成僵尸?齐铁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又耸耸肩,最后缓缓地说:如果他想,要变僵尸就变吧,这是我欠他的,我以前也没少折腾他。

他低头看着我,很平静地笑了起来,说:你之所以问我这个问题,是因为你觉得我有良心。但是我没有。吴邪,我并不关心是非对错,即使是当年在长沙,我也只是恰好站在张启山那一边,而张启山恰好想救所有人。你要是想阻止张启山,我就杀了你,明白吗?

你和黑瞎子一样一样,我说,在墨脱的时候,我有一次跟黑瞎子开了个玩笑,结果被他扳断了三根手指。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这种变态队友太难驾驭,有还不如没有。齐铁嘴说:啊,但是老张可以驾驭我。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说兄弟,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对吗,他一愣,然后脸红了,嘟囔道:皮这一下你开心吗。


本来很远的三座山峰这时已经近在眼前,当中的主峰完全占满了视线。山体上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矿洞,缆车进到矿洞里去。我们打起了手电。就在缆车进入矿洞的一刹那,我听到背后空旷的沼泽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隔得很远,所以分辨不清:好像是鸟叫,又好像是野兽的嚎叫,甚至可能是风声也说不定。

我抬起头。齐铁嘴用腿夹着钢丝,上半身探出来,整个人几乎悬浮在空中。这个姿势很像钢管舞里的一个动作,熟悉的人都知道钢管舞需要非常大的肌肉力量,就算是身体健康达到巅峰的普通成年男子都无法做到,我有点担心齐铁嘴的身体会“毕啊唧”一下散开来。他也听到了沼泽里传来的声音、警惕地叼着手电、用手松开了缆车的门锁,然后腰猛地一旋,手勾着门,荡了进来。他刚进来,缆车就很不祥地呻吟了一声,摇晃着开始下降。

我们进入了矿井,向地下落去。四周有轨道和记录深度用的标志。一百米,三百米,五百米,每个刻度都对应着一层开凿过的隧道,一直到离地表七百米的地方,缆车猛地一个踉跄,停了下来。我怕出事故,打算就在这里出去。齐铁嘴进来以后就一直以一个很帅气随性的姿势坐在缆车角落里,这时候也没动,我叫了他一声,才意识到他是昏了过去。

诚然,我对拖动成年男子不是没有经验。我是一个连闷油瓶和胖子都曾拖动过的人,无论对于肌肉系的沉还是肥肉系的沉都无所畏惧。但是当时我还是个青年,而现在我的身体状态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更不像当年那么善良天真乐于助人。我认真考虑了一下,把齐铁嘴留在原地,把自己的水给了他一瓶,然后一个人往矿道深处走去。


我手里拿着军工铲,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遇到那种走路扭来扭去的粽子——这些说不定就是被虫子或者蘑菇感染的人。我不知道目标是找什么,但是地上有运输车用的铁轨,我就顺着铁轨走,有时候遇到死路,就折回去。结果刚走了没多久,我就听到了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想听到的声音:水声。矿道转过一个弯,前面的矿井水漫金山,要继续往前就要从暗黄色的泥水里淌过去。水面看起来很平静,但是里头时不时传来“波”的一声。

凭什么,我不干,老子想回家,我大声吆喝起来,吼声在矿道里回响,水声突然就停了。我伸手去掏信号弹,突然听到背后有一个尖锐的声音,贴着我后颈说了句:咯咯。我大喊一句咯你吗,蹦起来三米高,反手就是一铲子。铲完了拿手电一照,发现啥也没有,转过身,一张青白色的大粽脸突然就从上方倒挂下来——刚刚被我铲到的地方缺了一块,里面冒出细细密密的菌丝,正在蠕动。我用铲子指着粽子,慢慢向后退去。身后却传来一声非常幽怨的:吴邪。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发现齐铁嘴正咬着手电,用一个类似贞子爬井的姿势,努力地扒着地上的石砾移动过来,十指早已血肉模糊。我不由得感慨,可以,是条汉子,自己的姘头爬着也得找回来。但是再一看,发现他手上的袖子被撕掉了,整个小臂完全变成了黑色。他正在对我疯狂地做手势,我疑惑不解,就对他比了个心,结果突然就觉得背后一凉,整个人被提起来,甩在矿壁上。粽子凑近过来,张开嘴,喉咙里面探出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地下湖里蹿出来,撑着矿道边缘就是一个黄飞鸿,直接落到那粽子肩膀上,腰一扭,啪哒一下用双腿拧断了粽子的脖子。我张口就要叫“小哥”,仔细看了看、却发现来者不是闷油瓶。还没等我开口,那人一把掐着我的喉咙,直接把我从地上拎起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说:你他吗又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被他掐得没法说话,只好用手朝后面的齐铁嘴比划。那人转过头看到齐铁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把我随手一扔。

我叹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血,知道身边要上演一场情深深雨蒙蒙,于是好心地帮他们打起了手电。张启山就地一跪,齐铁嘴立刻从血性男儿变成韩剧女主,以闷油瓶都望尘莫及的演技扑到他的怀里。张启山就抱着齐铁嘴吼,谁让你来的!一边吼手上一边查他有没有哪里伤到。齐铁嘴马上说:一日不见老张,如隔三秋;说完抱着他的脖子又亲又笑。

深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我默默转过头,心说又特么一对戏精,又特么一对戏精,九门这个组织总有一天会因为戏精太多而走向灭亡。


未完待续

后篇请戳:十一

结尾场景供梗来源: @一把胡桃  &纸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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