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情感热线:他在婚姻关系里的诉求是什么

*双特工设定(类似“史密斯夫妇”)。脑洞盛开。八爷性格中途反转。


张启山收起雨伞,拿出防盗门的钥匙。他把手搭在门把上,然后顿了一下。门把有一些潮湿,带着雨水的腥味。

张启山打开门走进自家的客厅。电视上放着湖南卫视的综艺节目,茶几上还有一小碟吃了一半的花生米。仙人掌有些拘束地立在窗台上。齐八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嘬着手上的酱料。厨房里飘出酱爆虾的味道。

“淋湿了吗?”他接过张启山滴水的雨伞,撑开晾到阳台上。

“还好。你刚回来?”张启山走到厨房里,看了看锅里的菜。

“回来有一会儿了,几个菜都快做好啦。”齐八漫不经心地拿起盐罐。“怎么?”

“门把有些湿,我以为你也刚回来,淋到雨了。”张启山说着,手不干净地在齐八腰上抱了一把。 齐八顿了顿,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盐,问他今天工作顺不顺心。

居家生活真是幸福。旋转,跳跃,张启山闭着眼。 “饭在锅里、我在床上”的生活真是幸福。我终于不用过一个月做一顿杀猪菜,一顿杀猪菜吃一个月的日子了。我现在是有家的男人!

“一般吧。”他不露声色道,“坐在办公室里写代码罢了,也没什么顺心不顺心的。”


张启山从厨房里出来,走到二楼的主卧室里,打开衣柜拨开几件大衣。他侧着头听了听。厨房里依然是炒菜的声音。确认齐八没有跟过来之后,他摸索出了衣柜里的暗门,将西装内的手圌枪拿出来塞了进去。张启山将暗门合上,松了口气。他坐到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匆匆看了眼接下来一个月的任务,发现月底有一个在南京的窃圌听项目,需要提前几周准备。看来又得撒谎说自己因为软件公司的缘故要出差了。

床头柜上的iPad突然震了一下,跳出来一条知乎的消息提示。张启山有些好奇地拿起iPad解锁。屏幕上有一个齐八先前打开的网页。那是个知乎页面,情感专栏。有人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男人在同性婚姻关系里的诉求到底是什么?”齐八正在答题,输入框还开着。

答案是这样的:“谢邀~我今年二十八岁,是个自由撰稿人兼摄影师。他比我大三岁,在一家软件公司做编程。我的外表大概可以打7.5分吧,他绝对是10分!(虽然比我矮一点) 结婚三年。大概婚姻关系里的诉求大多是和谐、稳定的家庭生活~两人的职业都没有危险,因此两人都无所隐瞒,对对方百分之百坦诚与信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我也常常需要外出旅游采访,所以有时碰不上面。但是久而久之我们都觉得,给对方留一些空间也是好哒。希望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

张启山很是感动,很是惭愧。


他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了,荤素搭配、色香俱全,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看湖南卫视。吃着吃着,张启山突然放下了筷子。

“其实,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齐八鼓着腮帮子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

“这件事比较特殊。你可能需要做一下心理准备。”张启山吸了一口气说。

齐八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起来。

“不是,我...其实这件事是这样的,我其实是...我是一个...其实我下个星期要出差。”

“什么嘛!那你说得那么严重干什么。你吓死我了!”

张启山顾左右而言他。

“你厨房里的砧板和刀具还没收起来吧,我去帮你洗了。”他十分尴尬地说。

“好啊。”齐八点点头。

他看了看落地窗前紧闭的窗帘。

“等等,你洗一下碗就行。刀子先放那儿,等会儿我切个西瓜吃。”


张启山走进厨房,调好热水器,开始洗碗。他听到齐八走去关上了电视、打开了音响。外头的客厅里传来“月亮河”婉转低回的旋律,混合着水槽里的水声。张启山关上水龙头,一时间屋内只剩下音乐声。

窗外有微微的响动。

张启山挽起袖子,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外面下着大雨,一片漆黑。他关上窗户,压下锁柄,转身离去。突然窗户从外面被打碎了,一只手猛地伸进来,手臂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脖子。张启山的后脑勺猛地嗑在窗户上。他一声不吭地掰着喉咙上的手臂,手伸向灶台上的刀子。

客厅里的音乐仍然在放着,穿着拖鞋的脚步声渐渐走近。

“怎么还没洗完呀?”

齐八从门口探出了头。“不要...过来。”张启山艰难地做着口型。


齐八冲上前来,毫不犹疑地抓起砧板上的剁刀砍向张启山身后。张启山只听到“噗嗤”一声,背后的人惨叫着放开了他。窗框上溅满了血液,张启山的侧脸也溅满了血。

齐八退到门口,顺手拉开腰边的抽屉,猛地抽出一把剔骨刀挡在自己胸前。

“趴下。”他朝张启山吼道。张启山本能地抱头滚倒。齐八扑到他身上。两人头顶上窗户炸开,玻璃碎了一地。

客厅里的“月亮河”还在重复,窗外已经是一片寂静,雨已经小了。袭击者无影无踪。齐八仰起头,抖掉脸上和头发上的玻璃碎屑,然后背对着冰箱站起来,用刀指着张启山。

“把手举起来,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张启山举起双手。


“你身上有武器吗?”齐八问他。

“没有。”

“你的枪在二楼卧室的衣柜里?”

张启山什么也没有说。

“我问你话。”齐八道。“你身上有没有枪。如果你身上有枪,最好现在亮出来,不要等会儿从背后打我。”

“我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张启山说。齐八眯起眼睛看着他。“我不可能伤你。”张启山诚恳地说。“你把刀放下,我跟你解释。”

齐八把刀放在地上,缓缓向后退去。张启山捡起刀就向他扑过去。齐八拉开冰箱的门隔挡。两人绕着灶台转了一圈。

“你是谁?”张启山问他。“你不是摄影师。你是做什么的。刚才那人是不是你弄来的。”

“你不是说不会伤我吗。”齐八抄起砧板挡在面前。

“骗你的。”

齐八朝他扔了一个老干妈辣酱罐,张启山侧头闪过,罐子砸在雪白的墙上,豆豉溅了一地。齐八又拿起一个玻璃酒瓶,在灶台上敲碎了向他砸过来。


“婚姻关系里最重要的是信任你知道吗。”齐八一边扔一边说。

“那你做到了吗。”张启山道。

齐八耸了耸肩。“刚才来的人估计不是冲你来的,是冲我来的。我得去二楼搜一遍。你快走吧;记得拿抹布擦擦脸上的血。”

张启山把刀向他扔过去。齐八用砧板挡住,然后对他抛了个飞吻,扭着屁股出去了。

“你搞家暴,我要离婚!”张启山听到他在客厅里吼道。

“离就离,结婚证在卧室里!”

“啊呀,结婚证上我用的不是真名。”齐八的声音渐渐远去。

“特娘的!我用的是真名!”张启山愤愤不平地吼道。他往身上藏了几把刀,然后赶出了厨房。这时房内所有的灯突然都熄灭了,客厅里一片漆黑和寂静。电闸被人切断了。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有一些血迹,很新鲜。张启山跟着血迹往二楼摸去,留心听着地板的响动。墙上挂着齐八的摄影作品和两人的几张结婚照,有一张照片有些歪斜。张启山本能地把它扶正,然后皱起眉头。

他把照片从墙上拿下来,看到后面的墙上有一个隔层,里面放着手枪和弹药。张启山把手圌枪和弹圌药取出来,看到那是把私人改装过的伯莱塔手枪。他很认可改装品味。

张启山在暗中把子弹上膛以后,想了想,又把结婚照挂了回去,细心地扶正了。

有了枪之后可以开始主动行动。直接跑出门肯定不妥。房子前面没有掩体,如果有人从暗中射击的话就很糟糕。房内电闸断了,一片漆黑,也很危险。紧急照明设备在车库里。私家车也在车库里。如果车没有被人事先破坏的话,应该可以逃出去。车库做过专门处理,可以有效格挡火和毒气。所以应该去车库。

但是齐八去了二楼,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说不定齐八想杀他。通过这个方式把他骗到二楼,然后埋伏在那里,直接把自己做掉。张启山有些犹豫不决。

二楼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张启山向二楼走去。


楼梯在他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有些后悔当初装修用了实木地板,然而实木地板是齐八选的。话说回来,房子也是齐八选的。

话说回来,齐八到底是什么性格。这小家伙以前软软的甜甜的,现在好像很肛。

他真的比自己年纪小吗?

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几个小时前还一帆风顺的美满和谐婚姻生活如今怎么想怎么疑团重重。张启山心很痛。他贴着墙,端着枪往前走,发现卫生间的滑门微微敞开着。张启山侧过身慢慢贴到门口,往里面看了看。浴帘拉着,上面溅了水,后面似乎有一个阴影。他把刀换到左手,右手拔出了一把刀。这时他才注意到刀的重量明显和普通厨刀不同,看来也是做了手脚的。

张启山走进浴室,看到地上有一滩血,正在缓缓扩大,向排水孔流去。他拉开满是血迹的浴帘,看到浴缸里坐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中年男子。那个人本来带着面罩,这时面罩被扯掉了,脑袋上有一道非常深的砍伤,伤口上宽下窄,应该是被家里的消防斧砍的。

张启山本以为齐八是个杀条鱼都要吓哭的人。

说到鱼,两人本来还准备今年开始养宠物。齐八想要一只土拨鼠,自己本来还打算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一只。现在倒也省了这件事,挺好。养什么土拨鼠,明明养猫更好。


张启山用洗脸毛巾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抹掉浴缸里的死人脸上的血污。死人的眉骨到鼻梁上有一道疤痕,看起来很熟悉,张启山意识到自己以前见过这个人,而且是在前不久。

他快速地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

上个周末去电影院看《罗曼蒂克消亡史》的时候,齐八在商场里突然很慌张地把自己拽到一边的商店里,说遇到了前男友,感觉尴尬,先躲一下。张启山把记忆里的场景定格住,再放大。这个眉骨上有疤的人当时正站在排队吃饭的人的队伍里。

看来不是他的前男友,是冲他来的杀手。

无论怎样都很该死。

张启山把毛巾盖在死人的脸上。这个人手臂上没有伤口,所以不是在厨房里袭击他的那个。对方可能还有更多人。


张启山看了看浴室的镜子,确认自己身后没有人,然后走出浴室,向书房潜去。书房里有微弱的光芒,像是手机之类电子屏幕的照明。

书房后是一片漆黑的走道拐角,看不清东西。张启山慢慢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他从书房门口快速经过,闪进走道里,转过拐角,猛地举起枪。拐角后的黑暗中埋伏的人也猛地举起枪,然后愣住了。

“怎么特娘的是你。”齐八按着腰间的消防斧说说,“我不是叫你快走吗?”

“我怕你出事。”张启山说。两人默契地转身背对背站着,举着枪。

“二楼应该没问题。我清过场了。”齐八轻轻说。“浴缸里的人还在?我砍了一下,没有补刀。”

“死透了。”张启山道,“你手法很熟。”

“谢谢。生平第二次用斧子砍人,有点小激动。”

“我们去车库。”

“走。我在车库那个假壁炉里藏了冲圌锋圌枪。”齐八用手臂抹掉额头上的汗。“而且那里有一个梯子可以通往下水道,实在不行还能往那里逃。”

“他吗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把私房钱也藏在那里。”

齐八摇了摇头,拉着张启山往外走。“不,私房钱在电视机里。”


“什——”

“走走走。我探路。”齐八猫着腰缓缓地往楼梯下走了几步,然后站住了。

“阳台外面有两个人,带机圌枪,瞄准了客厅落地窗。我们有没有可能不受伤跑到车库门口?”他在张启山耳边极轻地嘟哝道。

“落地窗是防弹的,可以经受住几发子弹。我下去之后会拿茶几挡,你躲在我身后。可能可以不受重伤。”

“行。”

两人从楼梯上冲下,张启山踢翻了茶几挡在身前,快速地朝车库门口退去。机圌枪爆响,玻璃炸开,子弹崩落,木片飞舞起来。齐八拉开地下室的门,把张启山让进来之后快速地锁上。两人都只有轻伤。

“那么大动静,邻居该报警了吧。”张启山说。

“那个茶几好贵的。”齐八喘了口气道。他拍亮了墙上粘着的安全夜灯。

“你干了什么招惹了那么多人?”张启山跟在后面。


“我圌干过的事海了去了。仇人跟滚雪球一样。不知道这是哪出。”齐八启动了应急探照灯,往张启山脸上挥了挥。张启山抬手挡住眼睛,听到他轻笑了几声。“我以前是雇佣公司手下的,三年前出来单干,现在是私聘。去雇佣公司前也在MSS干过一阵。但我跟你不一样,不是正统特警出身,是野路子,所以在国圌安呆不惯。”

“你知道我是国圌安的?”张启山扬起眉毛。

“我还知道你真实的出生年月,知道你的确是东北人,知道你哪个小学毕业的,中学里得过哪些处分。高考英语考了38分。”齐八走到假壁炉边,往里面探出手,拉下了一个把柄。壁炉发出“咔哒”一声。齐八直起腰,把壁炉门面往旁边推去,露出后面的一个隔间。

“我还特地问了你你高考英语几分,你告诉我138分。我非常想戳穿你,但我没有。为了维护婚姻稳定和谐。”

和谐个屁。张启山想。


“有人给了你我的资料?”张启山一边检查SUV轮胎一边说。

“我第一次见你前就有了你所有的资料。然后才去酒吧里和你搭话。那个时候我是被公司派去监视你的。”

齐八拍拍手上的灰,用消防斧砍开挡板,从壁炉后的隔间里抱出几杆枪。

“原来你是做佣兵的。”张启山接过枪,放到车后座。“怪不得没有原则。”

“不要看不起佣兵。”齐八说,“大多数战争的起因都是有原则的人和有原则的人互相倒轧,大家都以为是自己是对的。”他笑了笑。“我没啥原则,也没啥信仰,只是因为喜欢做这个,所以我是好人。因为公司不允许我跟你结婚,所以我就把老板杀了,然后就出来单干了。”

“你跟我结婚用的都不是真名。”张启山委屈,但张启山不说。

“那是有原因的。法定结婚年龄是22岁,我当时只有21。”

张启山瞪着他。

“也就是说你当时还没有合圌法。”

“对。”

“你今年只有24岁。”

“对。”

张启山无话可说,坐进了SUV里。齐八抱着一杆枪坐进了副驾驶座。车库门缓缓升起,张启山一脚油门,冲进了外面的夜色。

出去后不久,只听一声巨响,齐八扭头去看,发现房子塌了下去。


“一直不敢告诉你,是怕你不要我。所以我就装纯。”齐八小心地调下窗户,把枪口朝向外面。“唉、结果也只得了三年。等我们逃出去,我就不缠着你了。”

“你不想缠着我,那你现在倒是给我下车去。”张启山扭过头。

“特么这车是我出钱买的,你给我下去。”齐八打开了车上的音响,开始放“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

“你才给我下去。”

“你才下去。”

两人不说话了。车上了高架。过了一会儿,齐八打破了沉默。

“其实我不会做菜,都是用一号店买的半成品做的。”

张启山非常失落。


“快到早上了,太阳出来了。”他看了看后视镜说。

“警车也出来了。”齐八看着身后道。“我们去哪儿?”

“不知道。”张启山耸耸肩,“你想去哪儿?”

齐八看着身后东方的朝霞和追来的警圌车,打了个哈欠。

“我想去大兴安岭看土拨鼠。”

“好吧。”

明明是猫更好一些。


*全文完

*原梗@一把胡桃太太。本来这篇文打算让老张不那么苦,然而写着写着,老张还是很苦。我和老张一样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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