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

第二章  饼干

*上篇剧情请戳这儿。我也已经忘了上篇剧情。

胖子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从黑瞎子转到闷油瓶，又从闷油瓶转到黑瞎子，油腻的胖脸上逐渐浮现起一个猥琐而叵测的微笑。黑瞎子让他有屁快放，他便努了黑瞎子一把，撅撅嘴道：你们这个换装play啊，啧，很有创意——这种事儿还是你们老年人会玩。

我叹了口气扶住额头，说我日，胖子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咱上次不是说好了以后不在小哥面前开黄腔的吗。黑瞎子说我日，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跟哑巴张开过黄腔？胖子说我日，我们哪敢调戏他，小哥的道行比咱们都深。黑瞎子说那可不是，天王盖地虎！胖子说宝塔镇河妖。黑瞎子说脸红什么？胖子说精神焕发。黑瞎子说怎么又黄了？胖子说防冷涂的蜡。俩人演《智取威虎山》演上瘾了，恰好小花从旁边经过，黑瞎子对他说呔！九爷！溜哪路？什么价！小花冷冷地看着他，说了句神经病。

我问黑瞎子为什么要和闷油瓶互换身份，他说要去偷一个东西，然后就笑而不语。我看他不打算说，也没有多问，心里揣测他们可能需要偷一个只有闷油瓶的身手才可以拿到的东西，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黑瞎子假扮闷油瓶留守后方，闷油瓶伪装黑瞎子前去执行任务。后来他俩也没待多久，很早就离场了，想来是忙活去了。以我现在的身份，在秀秀家过多停留容易引起道上不必要的猜疑，所以我也没等婚宴结束，夜深前就自个儿回了旅店。

我订的汉庭位置很偏僻，在人民大学背靠背的一条小巷子里。巷口漆黑没有路灯，石板路连着几个胡同、人大的家属宿舍楼、一个广场舞大妈最爱的空地。外头是万泉河路喧嚣的交通，里头的梧桐树笼着幽暗的寂静。前台的服务生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戴着一副眼镜，看到我就露出一个高露洁微笑，一口京片子问我有没有预定。我把我找黑瞎子托人十块钱办的假证给他。他脸有点红地接过去，麻利地敲了敲电脑，不一会儿道：您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小哥，这是房卡，wifi密码在纸袋里头。我接过来，心说万万没想到我吴邪也有被叫“小哥”的一天，想想还有点大激动。结果上了三楼，拿出房卡找wifi密码的时候，发现纸袋里有小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想来是前台那个服务生趁我不注意加进去的。什么鬼，我虽列于吴山四美之首，还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儿，现在的基佬都是怎么了，我心想着，仔细地锁好了门。

我是被一阵沉闷的敲门声惊醒的。一看手机，发现是凌晨两点半。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猫着腰摸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依然挂着防盗链，结果两根手指奇长的手指迅速从门缝内插进来，一下子绞断了链条。闷油瓶一脚把门踹开，我当时站在门后面，几乎被弹起来抛了出去，脸上一热，一手鼻血。闷油瓶穿着黑色大衣，怀里是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人。黑瞎子的脸从围巾里露出来，面色惨白。刚进房间，他就像失去了意识一样，猛地栽了下去，仿佛奥运会十米跳台跳水选手。

我吓了一跳，坐到地上把黑瞎子的头微微抬起，黑瞎子醒过来，看到我的脸，说了句“卧槽这护士怎么那么丑，老子要换医院”。我大骂娘希匹，问闷油瓶怎么回事。闷油瓶说瞎子被枪打了。他微微张开拳头，把一个东西放在我手里。那是一块黑色的弹药碎片，来源是线膛枪，可能是射程较长、精确度较高的突击步枪。手里能有突击步枪的，不是军人就是同行，比如黑瞎子自己就特别爱用突击步枪，这是受齐铁嘴影响养成的习惯。潘子当年也爱用，说是顺手。

怎么没流血？我问闷油瓶，擦边球了？流个姨妈，黑瞎子拿闷油瓶的膝盖枕着头说，老子穿了两件防弹背心，能流血就怪了，老子是吃压缩饼干噎到...

结果黑瞎子只是背部骨折了而已，肺也没伤到。根据黑瞎子断断续续的抱怨和闷油瓶惜字如金的叙述，我逐渐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当时他们在一栋大楼里，闷油瓶让黑瞎子留在原地站岗放哨，然后他自己离开了。黑瞎子这厮尼玛就蹲在墙角开始悉悉索索地在暗中吃压缩饼干，在吃压缩饼干的当上，就被人从背后打了一冷枪。他因为防弹背心的缘故没有受重伤，但是一下子把饼干吸到了气管里，闷油瓶赶回来的时候，这家伙已经缺氧昏了过去。我听完事情经过就开始怀疑人生，怀疑黑瞎子到底是怎么攻略闷油瓶的，到底是耍流氓还是耍智障还是耍酷还是要耍一套六十四路红缨枪。

闷油瓶说他来到现场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黑瞎子是在暗中被人从百米开外的另一栋楼里射中的。枪手的目的本来应该是爆头，但是没有成功。我看了看闷油瓶，说有没有搞错，有人在深夜没有灯光的情况下，从百米开外的对楼窗口射出一发步枪子弹，能打中瞎子？在陈皮阿四死了，陈文锦失踪了以后，道上就没有人还有这个能力。

黑瞎子问我我这边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我说奇怪的事倒是没有，但尼玛楼下前台服务生想泡老子，还给我留了手机号。闷油瓶一下子站起来问：他长什么样。我说长得挺清纯的，戴个哈利波特眼镜。闷油瓶和黑瞎子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着我。我刚要说什么，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拿过手机，看到三条未读信息：第一条是二叔发来的，叫我立刻回南京。第二条是小张哥发来的，只有“叫族长小心”五个字。第三条是秀秀发来的，是个暗号，“下雨了”。

我看看闷油瓶，闷油瓶看看黑瞎子，我抱起胳膊说emmmmmm，你俩是不是偷了什么不该偷的东西。闷油瓶说：嗯。我问楼下的服务生你们是不是认识？黑瞎子抹了把脸道：那个人，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我看，咱们得给那个号拨回过去。

未完待续

后篇请走：（三）

*写得我吔屎一般，可能还有好多bug没捉到，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