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瓶/瓶邪/黑邪】痒 3(整理重发)

*先对不幸刷出此文的Only看官说句真的很抱歉...黑瓶+黑邪+瓶邪,我坚持这么分类。老粉请进,自信作。

3.(前篇请走:

虽然淘沙这么多年,但是我和闷油瓶对于非古董类奢侈品的审美依然停留在看啥都是不明觉厉的水平。结婚前,小花和秀秀自告奋勇地要帮我们挑钻戒。我说得了吧,要那破劳什子干啥,你们俩洋气,戴戴就算了,我俩那么老土,难道还戴着钻戒种田插秧不成?你甭说是钻戒,他给我根狗链儿我都戴得开心。

小花说我不解风情,硬是用我的电脑打开珠宝网站,要我给小哥选个款式。我大手一挥道不用选,给他买个最贵的。半年后戒指到货了,欧洲某个牌子的高定,花了小花和秀秀两家几个月的收成,算是他们的一部分贺礼。

后来我和闷油瓶合计了一下,戴着这玩意儿洗碗拖地都不方便,还是藏到箱底,等哪天吴家破产了拿出来当掉。而且既然有了闺女,那也得为闺女的将来做打算,说不定还得靠这个供她买房上大学。


跟我妈解释闺女的来历是件非常艰难的事。皇太后坐在沙发上,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然后问我:吾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生得出孩子,从哪个洞里出来的。我咋吧咋吧眼睛看着她,说为什么孩子就一定是我生的,就不能是张起灵生的?老人家想了想说,不像。

嘛的。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外面福利机构抱的?是抱的也行,就当是行善积德,抵你造的孽。”母上大人说。

“实不相瞒,”我说,“这孩子是咱俩福至心灵,感天动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然后通过玄学方式种出来的。”

老人家脸色一青,伸手抓向麝香保心丸。

“种出来的?你诚心气我是不是?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们两个谁在外面乱搞搞出来的?你这瘪三!”

“妈,妈,”我连忙哄她,“您别动气,动气要高血压。玄学不科学,莫要太走心,您先搓把麻将缓一缓...”

“这孩子姓吴还是姓张?”我妈追问我。

“姓吴,姓吴。”我说。


那年春天闷油瓶终究没和黑瞎子去下斗。黑瞎子自己去了,一个月后寄来一个包裹,我问小哥里面是什么,他不告诉我,但隔天就把地下室装修成了一个恒温的暗室。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早上都要从我这里取一滴血,雷打不动,说是要浇花。直到闺女种出来了,他才跟我坦白。丫本来怕我不同意。

采集DNA我可以理解,我对闷油瓶说,可是怎么就变出了条人命呢。以命换命,闷油瓶告诉我,有些张家人可以献出自己的长生给别人,自己选择老去死亡。当年老九门之首张大佛爷就放弃了长生,后来在格尔木疗养院过世。现在闷油瓶也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闷油瓶只让我去地下室看过一次,里面浮着一朵巨大的莲花,直径有两米来长,散发着奇异的香味。黑瞎子给我们寄来的应该是它的种子,是他从斗里盗出来的。他当初来找闷油瓶的时候,就是想拉他下那个斗。

那年春天黑瞎子来找我俩下斗,我俩没有同意;那年秋天我俩结婚,瞎子没有来。他在春天就折在斗里了。那个包裹是和他夹喇嘛的解家人按小花的吩咐寄给我们的。

要想用这种种子,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黑瞎子早就知道这一点。他在留给小哥的信里说,他当时之所以想拉闷油瓶一起去下斗,是希望自己死前还能看他一眼。


我启程去墨脱之前和黑瞎子有过一段对话。那时候我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眼神都是算计过的。我的思维高度发散,却又井井有条,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

那个时候我决定有限地相信黑瞎子,有限地相信解雨臣。但是事情的主导权只能在我手里。从今往后所有人都是我的棋子,而我的命运是我的,我的成与败是我的,张起灵也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要吴邪这个名字成为与他牢牢相绑缚的一个概念。我要不但我活着,就算我死了,也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他。

“你以为解决了汪家人,就能解决张起灵最大的心病?”黑瞎子坐在床边抖腿。“我呸!哑巴张的心病到底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话什么意思。”我说。

“记住你的初心。”他看着我说,“我教你这么多,是为了让你用,不是让你疯魔。你不是解雨臣,不能一直玩这一套。”

我不回答他。他摇了摇头。

“哑巴张的心病就是他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死去,最后只留他孤身一人。他不喜欢这样,他宁可自己先离开。所以就算你有碾平一切阻碍的力量,你也留不住他。他会走的。”很久以后我才悟出他的言下之意:我已经试过了,没有用的,我不想看你走我的老路。

“你他吗的。”我把嘴唇咬出了血。“你他吗的。”

他不能走。突然我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那是一种纯粹的生理反应。为了调动所有的精力去谋划、布局、计算每一种可能,我早已放弃了我所有的感情。可是听到他的话的时候,眼泪还是夺眶而出。黑瞎子叹了口气,坐在床沿上对我招招手。我走过去。他用粗糙的指腹在我脸上随便抹了几下,然后摘下了墨镜。

“我的妈,三十几岁的人哭成这样,出去别说我是你师傅。行了行了,命也是可以改的,只是要付出相等的代价罢了。我帮你想办法,这总行了吧?但是有一点你得记住,以后只准被老子操哭,其他时候不准哭。”


所以听说他死了以后我也没有哭。小哥也没有任何表示。那天我们在杭州,晚上天气很好,我和小哥分头散步,各走各的。我绕着西湖往东走,他绕着西湖往西走,我们画了一个圆圈,最后再次相遇在原点。

我向张起灵走去,用额头顶着他的额头,拨开他耳旁的碎发。那些我遗落在似水流年里的时光碎片,此时不过是他眼底细碎的星光,灿烂渺远。那一刻我又变回了我自己,还是像十多年那样干净清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背着黑金古刀从三叔那儿出来,目光淡然如水,在我眉心轻轻停留片刻,然后悄然离去。

记住你的初心。

“结婚吧。”我对张起灵说,“我想回家。”他点了点头。

婚礼那天天气很晴朗,但是夜里下起了细细密密的秋雨,恬淡凉薄。小哥躺在我身边,呼吸很平稳。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有点冷,但起码是在那儿的。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会和我一起变老,但我已经觉得非常幸福。

秋雨淅沥沥地落下,我听着窗外的雨声,开始思考明天吃些什么。郁达夫曾在散文里大谈福建的海鲜之美,从蚌肉、蛎房说到虾米和江瑶柱,如数家珍。不过现在不是吃海鲜的季节,福建的物价也不再像民国的时候那样贱如泥沙。新鲜的瓜果蔬菜倒是挺便宜,而且可口得很。花生在盐水里泡一会儿,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到酥脆,下酒很棒。糖烧鸭子也很不错,可以去菜场买上两只。对了,鱼汤...

我想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觉得我的人生已经看到了尽头,并且可以自豪地说,我有爱的人,也不恨任何人。大海以外还是大海,但那已经和我没有关系,因为他是陆地的尽头。岁月的长河上云卷云舒,澎湃的浪潮裹挟着悲欢离合,到头来一切都会在雪白的浪花里分崩离析,唯爱永生。

连黑瞎子都已经明白,他的爱已成定局,而所有的爱都是真实的。他也终于停下来等我们了,就在那争妍烂漫的彼岸,看白色的沙滩上潮起潮落,上下天光一碧万顷,等待着迎接璀璨的朝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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